对话金鑫：学大转型从“多点开花”到聚焦四大板块，为何重点发力职业教育？

　　来源|多知网

　　作者|徐晶晶

　　图片来源|Pexels

　　让学大教育创始人金鑫坐下来并不容易。

　　近几年，他甚少出现在公开的媒体采访中。而这次，他之所以坐下来与多知网聊聊学大已经明确的转型方向，是他认为“时机到了”——“双减”前后，学大转型迅速，在行业里率先迈上了文化服务方向的转型之路。当然，学大看好的方向并不止这些。

　　金鑫向多知网详细阐述了学大的四大发展方向——

　　其一是巩固了传统业务非义务教育阶段的培训，重点发展个性化教育、高考复读、学历提升等业务。其二是将职业教育作为重点方向，有节奏地在中等职业教育体系、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产教融合方向布局;其三是转型文化服务业态，包括面向泛人群的文化空间(涵盖图书借阅售卖、沉浸式的阅读空间、文化活动、展览展示、咖啡零售等)和智能绘本馆。首家泛人群文化空间已落地深圳四个月，“基本上也达到预期效果”。其四是拓展教育信息化业务。

　　自2016年学大完成私有化回归A股以来，金鑫一直奔忙于拿回对学大的实控权。他说，“为这件事我们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和艰辛。”

　　直到四五年后，2020年7月，金鑫实控的晋丰文化认购紫光学大新一轮定增募资额的10%-45%股份，他终于拿回了学大的控制权。

　　2021年春节前夕，学大8.22亿元定增资金正式到账，学大准备就绪，等待大展宏图：“当时，上市公司控制权拿回来了，8个多亿的定增资金到账了，新业务模型跑通了，业务布局和机制也理顺了。”

　　可是，半年后“双减”文件下发。对于金鑫来说，那是一种“出师未捷”的感觉。过去5年为拿回学大控制权做的所有努力，过去20年的创业路上的起伏跌宕，似乎都没有了意义。金鑫说：“对信念的打击确实挺大的。”

　　带着遗憾，也带着想清楚后的释然，金鑫继续说道：“后来我想清楚了，要么放弃，要么坚持。过去已经过去，最重要的是有了新方向。”

　　随即，学大探索多个方向，迅速试错，快速调整。经历过转型最初的混沌期后，如今的学大坚定地明确了上述四大转型方向。

　　两个小时的对话里，金鑫作别往日，向多知网勾勒了学大的转型思路，同时也对行业的转型方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与判断。

　　“新机会可能一直会有，但这机会究竟是属于个人的机会，还是属于小公司的机会，还是属于一个集团和上市公司的机会，这是不一样的。”他说道。

　　(学大教育创始人及CEO 金鑫)

　　01

　　转型：从“多点开花”到聚焦四个方向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四个转型方向并非学大一开始就明确的。学大也经历过转型初期(2021年4月-9月)的“多点开花”。但也在不断根据市场反馈和政策，对业务线进行动态调整。

　　早在去年三四月，“双减”传闻愈演愈烈时，金鑫就在思考，讨论“双减”有无的问题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去应对。

　　“在‘双减’文件之前，隐约觉得学前和义务教育阶段会受影响，而学大的优势在高中阶段，本身在少儿跟小学的业务比重就不高，所以首先要把非义务教育阶段业务做好。”此外，如果学科受限，那么非学科能做什么?此前学大正好也投过编程品牌，所以顺势推出了少儿编程业务。此外，学大还试水过托管、综合素质成长中心等业务。

　　但，“这种多点开花的战略其实并不能奏效。面向少儿的非学科业务并不是我们的优势，再加上那时教育行业整体形势也比较紧张，整体态势也不允许有更多时间去试水多条新业务线。”金鑫说。随后，学大做了资源的整合盘点，决定结合公司既有的能力集中在四个转型方向：

　　第一个方向是巩固其传统优势领域业务——非义务教育阶段的培训。重点发展个性化教育、高考复读、学历提升等业务，包括新高考生涯规划、综合素质评价、选科指导等一系列产品。

　　第二个方向是职业教育业务，这也是重点方向。金鑫认为，职业教育跟原来学大发展的优势能结合起来。在职业教育业务的具体规划上，学大有节奏地在中等职业教育体系、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产教融合等方向进行布局。

　　第三个方向是文化服务业务，这是学大创新性的探索。“在属性上，文化空间其实不是偏教育，而是偏向文化、阅读属性。”

　　文化服务业务迎合的是全民阅读的政策导向。全民阅读从2014年首次被写进政府工作报告，到今年全民阅读已经连续第9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尤其是在今年的世界读书日，总书记致首届全民阅读大会举办的贺信中提到：“希望孩子们养成阅读习惯，快乐阅读，健康成长;希望全社会都参与到阅读中来，形成爱读书、读好书、善读书的浓厚氛围。”

　　据介绍，在具体落地形态上，文化服务业务目前分为面向泛人群的文化空间和智能绘本馆。

　　前者是以儿童青少年家庭为主的文化空间，包含图书借阅售卖、沉浸式的阅读空间、文化活动、展览展示、咖啡零售等等。

　　金鑫透露，当前，第一家泛人群文化空间“句象书店”已于今年1月1日在深圳开业，选址在罗湖宝能中心，面积1500平米，采用会员制，有不同的会员权益。

　　

　　(学大落地深圳的首家句象书店)

　　

　　(句象咖啡)

　　此外，值得关注的是，句象咖啡也同步落地在句象书店内，成为整个句象文化空间的一大亮点。这也让去年一度引起行业热议的“学大教育跨行卖咖啡”传闻首次得到了官方的印证。

　　金鑫向多知网透露：“（句象书店）开业到现在四个月，虽然受到疫情影响，但基本上达到了预期效果。不过，它要成为新的业务支撑，仍需要一个过程。”

　　文化服务业务的另一个探索方向便是智能绘本馆。

　　2021年10月，学大先后宣布与物灵科技、葡萄智学达成战略合作，拓展人工智能和智慧阅读等领域。

　　同时，通过线下智能绘本馆为3-10岁孩子提供智能硬件+阅读指导的全面个性化服务。馆内提供了近万册的中英文原版绘本，包括各种国内外获奖的经典读物，为孩子构建一个沉浸式、成长型的阅读空间。其中英文原版图书由中国图书进出口总公司全面提供，并由葡萄智学旗下优势产品步步阅读提供部分产品及系统支持。

　　据金鑫介绍，绘本馆的特色在于，为解决3-10岁孩子还无法独立阅读中英文绘本的难题，馆内提供可以进行绘本识读的智能绘本机器人，还能录入并播放家长的声音，把故事读给孩子听。

　　“绘本馆这块业务已经不属于教培属性，而属于文化、全民阅读属性。它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方向，也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短时间内形成大规模体量的业务还不太现实。”金鑫说。

　　第四个方向是教育信息化业务。这是指学大结合积淀的技术能力，给教育系统提供教育信息化服务。具体产品形态，包括面向公立校提供课后延时服务的AI课、面向新高考提供系统和解决方案、个性化精准教学系统、智慧校园系统等。

　　在金鑫看来，教育信息化业务也是顺应大势的方向之一。“从大的趋势来讲，在学前和义务教育阶段，要回归校园，校内确实也需要很多外部的能力，无论是教学的能力、资源的能力，还是信息化的能力。”

　　据金鑫介绍，学大的教育信息化业务目前已与北京市海淀区外国语学校、贵州省兴义市安龙县小学以及北京平谷区多所中小学达成了签约合作。

　　02

　　学大转型重点方向：职业教育

　　在金鑫看来，职业教育是学大未来发展的重点方向，也能跟学大原来的优势相结合。

　　学大以个性化业务起家，其中，高中阶段贡献近半业务营收。而高中分为普通高中和中等职业教育体系。与中等职业学校的合作，成为金鑫最先注意到的方向。

　　“职业教育是国家明确鼓励的方向。”金鑫密切关注国家在职业教育方面的政策，得出这一结论。

　　此后，“《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成为学大战略布局的灯塔”。

　　自2019年以来，职业教育领域政策密集出台，尤其是2021年10月12日，两办印发《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加快建立“职教高考”制度、完善产教融合办学体制的举措，提出了普职协调发展，明确提出了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鼓励各类企业依法参与举办职业教育。

　　《意见》还明确提出具体目标：到2025年，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更加鲜明，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基本建成，技能型社会建设全面推进。办学格局更加优化，办学条件大幅改善，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不低于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的10%，职业教育吸引力和培养质量显著提高。

　　《意见》中重点提到的“职教高考”制度，职业本科教育招生规模不低于高等职业教育招生规模的10%，鼓励上市公司、行业龙头企业举办职业教育等，成为学大布局职业教育的政策指引方向。

　　在职业教育业务的具体规划上，学大有节奏地在中等职业教育体系、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产教融合等方向进行布局。“中等职业教育，是为高等职业教育和职业本科输送高文化素质和职业技能的人才进入到高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就跟产业开始挂钩，为产业培养人才，最终进入到产教实训基地。也就是说，职业教育人才经过中等职业教育、高等职业教育、职业本科的培养，进入到产业端跟产业无缝衔接。”

　　学大进入职业教育领域，又可以细分为多个具体方向。

　　方向一、中等职业教育体系。

　　中等职业教育体系中，又细化为三种介入模式：

　　模式一是学大和中等职业学校做联合办学、专业共建。这也是学大在中职合作领域探索最多的一个模式。据金鑫介绍，学大已经和将近30所中职学校合作，覆盖20多个省市。

　　模式一主要针对的是职教高考体系。职教高考相对于普通高考，是在技能型高考基础上的进一步改革，职教高考允许所有高中毕业生，包括普通高中毕业生和中职毕业生报考，但考试的内容为文化知识与技能测试。

　　多年来，中等职业教育体系呈现“空小散弱”的格局，今年2月教育部新闻发布会提到未来三年打造 1000 所国家优质中等职业学校，那么中等职业学校如何提质培优?

　　今年4月27日，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司长陈子季表示：“义务教育后实行‘普职协调发展’，绝对不是取消中等职业教育，而是要转变发展中等职业教育的思路，实现中等职业教育办学的基础性转向，重点是要放在提升中等职业教育自身质量，拓宽中等职业教育学生成长成才的通道。”

　　在这一点上，还需要做三个方面的工作。

　　首先，是提升办学条件。加快经费的投入力度，实施中等职业学校达标工程。

　　其次，是畅通升学通道。高质量发展本科层次职业教育，完善职教高考制度，扩大职业本科、应用型本科在职教高考中的招生计划，满足中职学生接受高层次教育的需求。

　　第三，是优化办学定位。要突出中等职业教育的教育功能，要注重为高等职业教育输送合格的生源，为学生提供升学、就业、职业发展多种多样的路径。

　　金鑫解释了中职学校的定位转变带来的机会：“原来中等职业学校毕业生就业去工厂，现在，中职要转变为升学和就业并重。但目前中职的师资、课程、管理、运营，欠缺这个能力，学大则为其提供整体的解决方案，面向职教高考的专业和二级学院，以班、专业、学校为单位合作切入。”

　　当然，由于刚刚开始探索这块业务，学大在探索过程中也面临一些挑战：“职业教育的政策包括新修订的职业教育法都是刚刚实施的，太新了，我们前期要做很多的普及工作，要跟中等职业学校的校长普及他们的战略发展方向，要给他们做规划。我觉得现在慢慢地大家这种势能已经起来了。”

　　模式二是学大以托管办学、集团办学，通过并购的方式，介入中等职业学校的运营和管理。

　　模式三是学大会新办（举办和参与举办）职业教育和职业学校。

　　方向二、高等职业教育，包括高职和职业本科。

　　比如学大与高职院校合作共建二级学院，进行二级学院的混改及投资并购，甚至与高职学校进行学校层面整体的资本合作、业务合作。

　　方向三、产教融合。

　　“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最终的目标。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最终的导向是为国家培养高技能高素质的职业技术人才。这些人才最后是要进入到产业。但以往，产教融合一直是个痛点，要么是学校热企业冷，要么双方资源不匹配，缺少既懂教育又懂产业的中间环节，学大希望利用在产业端的资源，打通中间环节。”

　　金鑫谈到，在产业端，国家鼓励两个方向，一是卡脖子的专精特新的新技术、新材料、新能源等产业方向;二是康养、护理、师范、学前等紧缺人才等产业方向。而学大的优势在于其第二大股东是紫光集团，紫光集团产业布局集中在集成电路、半导体芯片等领域，因此学大希望能结合紫光产业优势，对接产教融合。

　　值得注意的是，此前，教育行业里对产教融合领域的探索已进行多年，但推进缓慢。金鑫认为，这是因为“对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来说，此前，大势未到，而现在条件都具备了，政策导向也来了，大家也都重视了”。

　　当前，在发展的优先级上，相较于在高职和产教融合领域的推进，学大在中职方向的探索进行得更快。“职业教育这三个方向我们同时在做，但有快有慢。毕竟离我们既有的资源体系和优势有些距离，这个能力也是我们要逐步构建的。”

　　03

　　组织架构调整：层级扁平化

　　随着业务方向的转型，学大的组织架构随之做出调整。

　　其一，在区域合并、校区合并后，学大压缩汇报层级，组织层级变得扁平化。

　　其二，评估“双减”、疫情对业务的影响，针对性地调整校区。“可能原来义务教育阶段比重较大的校区就要裁撤，这涉及到如何有序地、有组织地做员工的解散、用户的退费、用户的转移等等。另外我们也承接了暴雷机构的一些用户等等，也体现了一定的责任和担当。”

　　据金鑫透露，相应的校区缩减工作在去年年底基本完成，目前是在持续动态优化的过程中。

　　其三，搭建新业务的人才梯队。

　　金鑫表示，职业教育业务团队绝大多数能复用此前的业务团队。“在优先级上，我们首先是跟地方的职业学校合作，先覆盖有能力有团队的一些区域，没有覆盖的地方还在招人，属于第二优先级。”至于产教融合业务板块，学大也已经组建了新的团队。

　　文化空间业务属于完全跨界的新业务，则完全启用新团队，招募新负责人，成立独立的事业部。

　　04

　　“过去已经过去，最重要的是找到新方向”

　　在“双减”传闻出现以前，学大内部一致认为，学大业务势头良好。“当时，上市公司控制权拿回来了，8个多亿的定增资金到账了，新业务模型跑通了，业务布局和机制也理顺了。对比之前维持在个位数的同比百分比增长幅度，当时学大的营收同比增长超20%。”金鑫说。

　　控制权、资金、团队、模式、信心，等待大展宏图的学大已经准备就绪，志在千里。

　　然而，2021年开年后，监管愈发趋紧，态势急转直下。2021年7月“双减”出台后，一切戛然而止。

　　金鑫坦诚地向多知网聊了聊当时自己的心态：

　　应该算是出师未捷吧。这个心态一时间很难转变过来。毕竟我是有抱负的，要不然我2016年拿着钱退休就行了，不可能千辛万苦地折腾这5年拿回学大控制权。

　　其实拿回学大控制权是很难的。我们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从国资控股企业中拿回A股上市公司的控制权，而且这个国资控股企业中间还出现破产重组等等各种复杂变数。在种种不确定性的情况下，我能拿回来控制权，背后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和艰辛。我认为连最难的这关都过了，我马上就要开始宏图大展了。但正风生水起的时候，突然要踩刹车，要把之前储备的人才和校区都关掉，肯定是郁闷的。

　　最令人郁闷的，是对理想信念层面的打击。相当于我过去5年的所有努力，过去20年的艰难创业，在这个环境下，似乎都没有意义了。我相信整个行业都是这样的感觉，自己曾引以为傲、一直从事的教书育人的事业就这么被否定了、没有了价值。

　　他沉默半晌，继而说道：“后来我也想清楚了，要么放弃，要么坚持。就不去纠缠、坦然接受，重点聚焦能决定的方向，想想在‘双减’之下我们还能做什么。毕竟我们还是上市公司、还是公众公司，还有那么多的股东和利益相关方，还有员工，还有用户，我们肯定要朝着新方向去努力。”

　　支撑金鑫一直走下去的，或许是过去20年的风雨征程。

　　我是这个企业的创始人，并不是一个职业经理人。这20年的创业经历很难舍弃，20年的风风雨雨过来了，尤其是过去这5年，之所以拿回控制权还是想把企业做强做大。

　　我过去5年一直在为这个耗尽精力，那个难度我觉得并不亚于“双减”的冲击，中间还赶上过疫情，因此得给自己做很多心理建设。每一次磨难其实都是压力测试，只不过“双减”的压力更大一些。

　　对于学大来讲，我们过去5年都在控制权方面做了很多艰难的努力，其实我们比别人可能经历磨难更多一些，也就“曾经沧海难为水”。

　　还有一种想把事情做好的信念和理想在里面，就是一种企业家精神，不管做什么，肯定想把这事做好。

　　学大找到了转型方向，金鑫认为“这是最幸运的，也是最佳的理想状态”。

　　过去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找到新的方向，新方向能够结合自己的优势、资源、能力，而且它能够有机会把规模做上来。

　　无论是企业、组织还是个人，有了希望、有了方向，那就又能点燃热情。我们能找到方向，这是最幸运的，也是最佳的理想状态。

　　有一个方向，而且这个方向是我们看得见抓得着、又能把它做出来的，这是最幸运的。先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保证组织的生存，哪怕收缩，活下来就有机会。

　　当然，特殊时期的转型确实要更为谨慎，否则，会加速资源的耗费和信心的丧失。金鑫建议，不要轻易投入在看不见、摸不着的方向上。

　　令金鑫感到庆幸的是，在“双减”前，学大刚刚完成了一轮上市公司的定增融资8.22亿元，融资恰巧在2021年春节前一天全部到账。如今来看，这对学大来说是一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动作。“我们这次增发算是上市公司控制权转移，我毕竟是实控人，ownership(所有权)还是很强的。尽管这次定增资金我们没用多少，但底气是不一样的。”

　　融资到账，意味着，学大有了充足的现金储备去应对“双减”带来的裁撤与退费，也为新业务开展打下了基础。此外，在2021年年报中，学大商誉减值4个多亿，如果没有定增的资金，净资产为负，学大就面临退市风险。

　　谈及过去五年经历了什么，金鑫回忆，“当年我们回归A股的时候，其实是分两步走。第一步是回归A股，第二步即是要做增发，拿回控制权。但第二步增发时遇到了政策变化。直到再次得到增发机会，中间用了差不多五年时间。”

　　谈及“双减”对行业的影响，金鑫认可其带来的正向纠偏，也对一些优质创新内容的不复存在感到遗憾。

　　“正向纠偏”是指，“双减”让现在的教育从业者回归到教育的本质，从底层开始思考该怎么去从培养人，行业的发展会更理性，而不是原先的资本逻辑运转，只考虑规模、收入、利润、股价、市值，继而导致发展节奏变形。

　　“遗憾”则是指，“行业原本有很强的创新性，这些创新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孩子提高了学习效率，满足了孩子的个性化、多样化需求。但在新的形势下，过去20年教培行业建立起来的教研、课程、师资培养等体系都不复存在了，还是挺可惜的。”

　　05

　　结合自身优势与顺应行业大势判断转型方向

　　当前，行业里有多种转型思路，对于该如何选择具体的转型方向，金鑫给出两个判断要素：结合自己既有优势，顺应行业大势。

　　“前者是你的资源优势，包括你之前具备的这些能力资源、客户资源、团队体系。后者是大势的推动。尤其是顺着大势，就可以构建你具体的能力。对公司来说，如果(新方向)两个要素都具备，毫无疑问就去做;如果只具备一个要素，就稳步推进。”

　　“目前看，我觉得大家都还在探索转型的过程中，很难说有哪家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凤凰涅槃、转型成功了。可能有的已经有了非常清晰的方向，但做出结果还需要半年到一年时间。”

　　至于行业里是否会有其它新方向及机会，金鑫表示，抓住新机会的重中之重还是要把政策吃透。

　　“大家之前都比较市场化，不太关注政策。这次之后，政策真的是要好好研究了。”

　　“我觉得，‘双减’以后可以看得很清楚，教培行业已经没了，但教育企业还在。只能是顺应国家大势来做。”

　　“从政策导向来讲，学前教育提倡普及普惠，义务教育提倡均衡优质，高中阶段提倡特色多元，高等教育提倡人才培养。因此我觉得更多的机会是在高中阶段以上，包括职业教育阶段。至于学前跟义务教育阶段，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有机会帮助校内把普及普惠和均衡优质做得更好，无论是给学校提供解决方案，还是智能硬件、教育资源课件，可能会有一些机会。”

　　其次，金鑫认为，在某些教育细分领域或会有发展的机会，但大领域一定没有规模化的产业机会了，因为资本一旦撤出，就不再有规模效应。

　　“新机会可能一直会有，但这机会究竟是属于个人的机会，还是属于小公司的机会，还是属于一个集团和上市公司的机会，这是不一样的。”

　　最后，金鑫建议，“把握好当下的确定性，多练内功，多学习多积累，时刻关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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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徐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