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牛听听CEO郭一飞再创业，不做硬件做软件，孵化“乃师”

　　来源|多知

　　作者|徐晶晶

　　

　　一年前(2024年8月)，时任牛听听CEO的郭一飞作别了风雨十载的牛听听生涯，与牛听听正式解绑。

　　相当突然。不仅是对外界来说，甚至对郭一飞自己而言，都是如此。

　　有多突然呢?“从我知道情况、到与家人讨论、再到做出抉择，不超过一个小时。其中，我下定决心离职也就是5分钟的事情。对我来讲，我当时根本没有第二条路，也没有提前准备什么。”

　　关于这场“闪电式割席”背后的角力与博弈，直播间里的郭一飞避而不谈。

　　只是，上述只言片语已经传递给外界的一个明确的讯息——离开，是他彼时彼刻必须要做、且是唯一能做的决定。

　　如今的郭一飞仍持有牛听听一定的股份，但其任职期间最引以为豪的工作——牛听听的产品迭代——已经全然与他无关了。

　　“当时(注：作出离职决定时)，我的想法就是：‘时也，运也，命也。’也许就是这个命吧，就这样吧，也该到时间了。”

　　一个忙成了陀螺的人，倏地停止了旋转，在最后一圈惯性里静止下来。

　　刚离职那阵儿，郭一飞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全然没有想好下一步的规划。他花了一周时间，陪了陪家人。之后，再度让自己忙碌起来——每周在直播间开讲“读书会”，话题涉足阅读、学习、管理等。

　　正是在开“读书会”期间，他捋清了头绪，也捋顺了新的创业方向。

　　“三十而立牛听听，四十不惑再出发。”30岁时，郭一飞加入牛听听创始团队一起创业。从牛听听离职时，他刚好40岁——迎来人生下半场的新起点。

　　这一次创业，郭一飞不做硬件，而是做一款软件。

　　在4月23日世界读书日当天，尽管新产品尚未上线，但郭一飞还是按耐不住，开了场线上发布会，首次向外界宣告自己的新公司和新产品，并邀请“铁粉”成为内测用户：

　　——新公司被命名为“乃时”(英文名是“TimelyWise”)。

　　“之前我在短视频里说，‘乃时’取自于‘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但这个寓意是我后来靠上去的。一开始，起名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起了那句‘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乃时，正当其时，也是时候(离开/重新开始)了。”

　　——新产品名被命名为“乃师”(英文名“LANG WISE”，是“Language Wise”的缩写)，是一款学语言的App，取意“你的老师”。

　　郭一飞对这款产品抱有很高的期待：“等这款产品真正做出来，会是一款具有革命性意义的产品。”

　　

　　01 “脱离了硬件，虽然我失去了很多，但也挣脱了枷锁”

　　离职后，郭一飞为什么一定要创业?

　　“想为孩子做点真事儿，让孩子感受到新科技。”为了孩子，是这位父亲最朴素的出发点。

　　郭一飞说：“我如果想活得轻松点(指不创业，而是成为职业经理人)，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按自己的想法做事，更能实现自我价值。”

　　“我很喜欢现在做的事情，这件事能比较好地满足我的各种想法。有些人会觉得我构想的太多了，但，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他这次创业为什么要做软件，而非自己擅长的硬件?

　　“脱离了硬件，虽然我失去了很多，但也挣脱了枷锁。”在他看来，做硬件的局限比较多。当其真正抛掉硬件思维做软件时，发现只有做软件才能实现自己的想法。“如果我还被硬件束缚，是不会做这么多功能的。带着这么多功能，硬件承载不了。软件做得稍微高一点，在硬件上运行就有问题。此外，硬件还要做屏幕等，太麻烦了。”他说道。

　　02 “学语言，一个App就够”

　　乃师，是一款什么样的软件?

　　“学语言，一个App就够。”如其slogan，这是一款学语言的App。目前，乃师只能用来学英语，但在郭一飞的蓝图里，等英语模块做好后，未来会考虑上线语文、日韩语学习模块等。

　　郭一飞观察到，当前，在让孩子学好英语这件事上，家长的做法往往是给孩子各种订阅App和课程。对英语学习来说，供给侧的产品足够丰富。应用商店里，自然拼读、背单词、学句子、练听力、学口语、学阅读、写作文，几乎每个学英语的环节，都能找到对应的解决该环节的App。但是，即便如此，很多孩子仍未学好英语。

　　在郭一飞看来，这是因为，对孩子来说，用多个App学习会出现数据孤岛的问题，要么导致孩子重复学习，要么导致学习效率低下。对家长来说，多个App也会导致好资源难寻，费时、费力、费钱。

　　此外，市面上不少英语学习App还有一些常见问题：机械记忆单词;纯文字学习枯燥乏味，难以激发兴趣;游戏化过度，效率低下;学了不会用，无法真正应用。

　　由此，郭一飞推出“乃师”，想通过这款App彻底解决上述问题。

　　简单来说，基于AI底层架构，乃师重构了一套英语学习学什么、怎么学、兴趣激发、怎么应用四方面的逻辑。其给出的答案是：提供内容体系解决学什么的问题;用科学的方法解决学、练、记、考的效率问题;利用游戏化卡牌系统，激发学习动力;将AI应用在听说读写等拓展模块，提供“踮踮脚能够到”的个性化挑战。

　　由此，这套CEFR系统课没有固定的目标人群，适用于从英语零基础的孩子到大学毕业的职场人士。不过，受限于团队产研进度，团队前期会先完成初高中阶段内容模块，大学阶段由于是面向成人的交互体验，会晚一些研发。

　　关于学什么：

　　为了提供优质的学习内容，乃师团队做了三个方向的努力：

　　其一，基于CEFR标准，提供一套英语学习的系统课。

　　CEFR全称“欧洲共同语言参考标准”，是全球应用最广泛、权威性最高的语言能力分级体系之一。一个例子是，剑桥牛津等新版词典均采用了CEFR的等级标注。

　　由于具备开源属性，CEFR也是AI难度的标注标准，换句话说，要想让AI理解文章单词的难度，就要先按CEFR难度对单词进行标注。

　　这套CEFR系统课的核心特色是颇具沉浸感。

　　这是源于郭一飞一直信奉的语言学习理念——“像学母语一样学外语，自然习得母语思维”。

　　为此，在这套CEFR系统课里，没有真人老师出镜讲课，而是主要依靠23种交互场景(结合图片、文字、声音等)，逐步帮孩子建立起对词汇、短语、句型、语法等的认知。

　　“哪怕孩子是零基础，不需进行中文翻译，不需老师教，靠自学就能学会。”他说道。“孩子看图识别意思的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强。”

　　这23种互动场景包括：字母描摹、单词拼装、单词补全、单词拼写、宫格连线、拼读积木、拼读拆解、发音评测、沉浸链式、是非判断、对对碰、纵横字谜、单词搜索、看图找词、分类挑战、句子填空、对比填空、单项选择、完形填空等。

　　

　　基于上述23个互动场景，还能裂变出365个玩法：比如，链式沉浸题型可以裂变出图配文、文配图、文配音、音配文、图配音、音配图、预学习等玩法。

　　“孩子每天做的题甚至都是不重复的。”郭一飞说道。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交互玩法，不是随机出现的，而是会随着孩子的学习深入会提高整体的交互难度。比如，单词的掌握难度逐步提升，先让孩子熟悉单词临摹，再到拼装、填空、拼写……

　　题型也从单词逐渐拓展至语法、阅读等。每学习一个单元，当家长带孩子浏览一遍单元目标、先导课后，这个单元出现的练习题便包含了英语学习的方方面面， “先让孩子能理解，接着练词汇发音，再练词汇拼写，然后是练语法、阅读、听力、口语”。

　　

　　这种沉浸感，还体现在，该课程里有接近600万张由AI根据语境生成的图片，且经过人工审核。用户可按自己的喜好选择图片元素适配不同文化场景(可选中国、韩国、印度等不同国家)，也可以选择不同画风(包括三维动画、卡通、插画、绘本风格等)。甚至是当孩子的知识点掌握满达到分时，系统会奖励给孩子一个动图视频。

　　“如果孩子比较喜欢某种文化，学习中融入该风格，学习会更有代入感。这也是为了产品未来走向全球化。”郭一飞说道。

　　尽管是AI生图，但团队投入的成本依然不低。郭一飞举了个例子：“动图视频虽然是AI做的，但这样一个动图视频的成本也要10块钱。”

　　其二，乃师提供了动态评测体系。

　　这个功能解决的是如何帮孩子定位学习起点的问题。

　　只需做完30道左右的个性化题目(不只是单选题，而是听说读写题都能测)，AI便能直接定位孩子当前的能力水平。

　　郭一飞透露：“我们没有先做课，而是先做上面的丰富题型。我们团队里四五个人，光做互动题型就做了五个多月。别人做评测，只能用单选题。而我们前面有那么多互动题型，就可以全面评测。”

　　其三，考虑到家长对孩子“考高分”的现实需求，乃师还推出了自定义教材功能，能将孩子的学校课本转化为线上同步课程。

　　只需拍下教材后面的单词表，AI便能生成针对该教材的对应课程。

　　“支持用户拍原版教材的词汇表，直接匹配库里的1000多种互动题型和45种风格图片，把枯燥教材变成基于考点的沉浸式母语课程。”

　　也就是说，在乃师里，如果孩子学习的目的是系统提升，拔优进阶，那么可以学CEFR系统课，“占未来”;如果是为了基础提分，则可以学自定义的校内教材课，“占现在”。

　　关于怎么学：

　　有了好内容和准确的起点，孩子还需要正确的学习方法。

　　郭一飞基于前人对学习效率的研究，抽象出“三大效率引擎”，融入乃师：

　　其一，平衡学与练的占比。

　　其二，融合了SuperMemo记忆算法。“几十万个知识点，每个孩子学每个知识点都有一条独立计算的路径。”

　　其三，提供科学备考计划。“学、练、记是正向推导、发散的过程，考试是反向推导、收敛的过程，二者方向不同，唯有科学倒推，才能高效备考。”

　　应用在乃师里，用户只需一键开启“黄金学练”“超级记忆”“倍效备考”按钮，AI便可自动匹配最优学练比、自动超级记忆、自动开启备考规划。

　　关于动力构建：

　　在解决学习动力方面，乃师的方案是，提供游戏化卡牌系统，“让学习像游戏一样上瘾”，激发兴趣。

　　具体来说，把英语转变为六大要素(单词、短语、句子、词素、自拼、音标)，并把这些要素做成卡牌。卡牌，方便一眼看出来知识掌握多少。每种卡牌都有独特能力维度。家长还可以过滤出孩子最近学过的单词，带孩子回顾所学。

　　由于卡牌有不一样的等级(从白卡到黄金卡，最高等级卡会变成上述的动图视频)，孩子可以进行升卡(自动推题给用户练习，用户答题，升级拿到经验)、集卡(连续做对多题，可以直升三星等)、对战、(赢)奖杯等。

　　

　　关于应用拓展：

　　郭一飞还计划孵化出“甄进”听说读写模块，帮用户提供“踮踮脚能够到”的定制化挑战。具体来说，会有四个功能：

　　1.上线甄听功能：基于用户此前的练习数据，根据孩子的兴趣方向(新闻、历史、科普等)，AI将其可能感兴趣的文章改写成符合孩子学习水平的文章，其中包含15.87%的新内容。“好的学习区，要保证有15.87%的学习内容是不会的新内容，这样学习效率才高。”

　　2.上线甄读功能：可以基于甄听素材，变成“拼读一体化”，孩子听完之后可以做阅读理解。也可以一键导入PDF绘本，让绘本变成有声书、互动课。

　　3.上线甄说功能：类似AI陪练产品，但是有场景有系统，AI老师会带着孩子在教材自定义教材课程的语境下进行口语陪练。

　　4.上线甄写功能：有场景有系统，AI写作、作文批改等。

　　

　　在商业化方面，除了CEFR系统课是免费外，上述诸多功能(部分功能目前未上线，未来几个月会陆续上线，订阅价格也会随之浮动)，分别对应着Plus、Pro、Max等会员订阅权限。

　　

　　03 “我要每天都看见新东西”

　　郭一飞是一个对自己的产品有着相当自信的产品经理。无论代码写得有多累，到了直播间一讲产品，他眼底就燃起一簇火。

　　每当想出一个绝妙的idea时，他往往喜不自禁：“当我理出来思绪，发现算法能解决这个问题，而且这个算法还被我写出来了，我当时就下楼好好地溜达了一圈。”

　　“怎么样?这个功能酷不酷?”

　　“这个部分值不值得你们在屏幕上给我打出5个‘6’?”

　　“当我想到这个点的时候，我的大腿都被自己拍肿了，我说：‘哇，这个太帅了!’我觉得这才是产品人该做出来的东西。这就是我做产品的乐趣所在。”

　　“这个功能想到后，我不只是把两边大腿都拍肿了，甚至把胸脯都拍肿了。我可以告诉你，当我想到这个功能的时候，真的是要多嗨就有多嗨。”

　　这些张扬的、外显的自我肯定与志得意满，几乎成了他直播时的个人标签。

　　这份骄傲的底色，是其发自内心对“创新”这件事的认可。“有些人这辈子只会三脚猫功夫，就靠这招混了一辈子。这类人其实是是生活中的大多数。但我不行，我要每天都看见新东西。人生在世，要做自己认可的东西。”

　　这样自信的人，对自身产品的竞争壁垒毫无顾虑。

　　“我不担心别人抄我的。首先，别人觉得我的产品好不好，都另说。其次，哪怕别人觉得我的产品好，他也不一定想走我这条路。其三，他就算想走我的路，向上审批也不一定批得下来，毕竟也得考虑团队的技术能不能搞得定。其四，时间窗口。如果他团队技术搞得定，也想砸钱做，那么我做了多久，他就需要做多久。最后，就算抄，他能不能抄到精髓也不好说。因为软件呈现的是外层，但底层的数据架构是别人不清楚的。我的数据架构已经埋好了对未来的功能支持，而他未来要给产品新增一个功能时，发现数据架构不对，还要回头来改架构……”

　　“点子没有路径重要。”

　　郭一飞透露，接下来几个月，这款产品会持续保持每月一次的迭代频率。

　　当被问及是否考虑融资时，他说：“考虑。但我不想只靠一个概念就找投资人拿钱。”

　　他透露，刚准备创业时，那时产品还没做出来，就有很多人想投甚至想收购这个初创团队，但都被其拒绝了。

　　“我想找同频的人。第一次创业，当时还没有什么想法，大家就在一起创业了，会有不太同频的地方。这次找投资人，让投资人相信我的方向，比较重要……我水平是不差，但我可做的事情太多了，投资人得认可我做的方向。钱越多，越好办事，但也会给我上枷锁。问题是，这个枷锁是自己要的方向的枷锁吗?所以，最好是别人完全认可自己的想法，再拿钱。”

　　从8月8日开始，乃师的会员产品正式开售，郭一飞从当天起便开启了为期10天的连播节奏。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卖东西，我还是喜欢讲产品。”他用沙哑的嗓音在直播间说道。